减肥药让BMI重获新生

　　

　　

　　如果说有什么可以定义美国目前的减肥药物热潮的话，那就是:想要注射的人比实际能得到的人多得多。障碍包括每月超过1000美元的高昂费用，有限的保险范围，以及持续的供应短缺。但在所有这些问题发挥作用之前，任何试图获得处方的人都将不可避免地面临同样的障碍:他们的身体质量指数(BMI)。

　　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一个人的体重除以身高的平方的简单计算。根据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的规定，只有当人们的身体质量指数达到30或更高，或者有高血压等与体重相关的健康问题时，才有资格获得Wegovy和zepbound的处方。Wegovy和zepbound是糖尿病药物Ozempic和mounjaro的肥胖药物版本。许多接受药物治疗的人使用BMI来跟踪他们的进展。BMI是决定谁能开这些药、谁不能开这些药的唯一最大因素，这是因为这个指标在医生和普通人对待健康的方式中已经根深蒂固:BMI低是好的，BMI高是坏的，至少我们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这个大约有200年历史的衡量标准在减肥药物时代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相关——或者被恶意中伤过。BMI就像一辆老旧的车，你一直开着它，因为它还能工作，而且更换起来太麻烦了。它的众多缺点多年来一直被指出:首先，它只计算身高和体重，而没有其他更相关的指标，如体脂率。今年6月，美国医学协会正式承认，BMI不应单独作为一种健康指标。去年，一些医生呼应了之前的主张，呼吁彻底废除BMI。

　　问题是，BMI可以是一个有洞察力的健康指标，但只有在与其他因素一起明智地使用时。问题是，它往往不是。然而，就在减肥药大受欢迎的同时，专业人士的观点也在发生变化。密歇根大学(University of Michigan)营养科学教授凯特·鲍尔(Kate Bauer)告诉我，人们已经习惯于将BMI视为“最重要、最重要的”健康指标。“但在临床实践中，它越来越不是这样使用的。”医疗领域的转变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但更大的挑战将是让其他所有人赶上来。

　　BMI始于19世纪30年代，当时一位名叫阿道夫·奎特莱(Adolphe Quetelet)的比利时天文学家试图确定“普通人”的属性。通过使用主要针对白人的数据，他观察到体重倾向于随身高的平方而变化——这种计算方法后来被称为奎特雷指数。

　　在接下来的150年里，这个最初作为描述性工具的工具转变成了规范性工具。奎特莱特指数(以及其他类似的指标)为人寿保险公司用来估计风险的身高体重表提供了依据。流行病学家凯瑟琳·弗莱格(Katherine Flegal)在她的BMI史中写道，这些表格形成了“对普通人群从‘平均’到‘理想’体重的建议”;最终，非理想体重被归类为“超重”和“肥胖”。1972年，美国生理学家Ancel Keys提出使用Quetelet指数(他将其更名为bmi)来粗略衡量肥胖。从那以后，我们就被BMI困住了。这一指标不仅嵌入到研究和医生就诊中，还嵌入到肥胖的定义中。根据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的规定，BMI从25开始低于30被认为是超重;超过这个范围就是肥胖。

　　但从一开始，使用身体质量指数对一个人的健康状况进行分类就存在争议。甚至Keys也称用BMI来判断某人是否超重在科学上是站不住脚的。BMI并不能说明脂肪分布在身体的哪个部位;堆积在器官和组织周围的脂肪被称为内脏脂肪，与严重的医疗问题有关，而皮肤下的脂肪——你可以捏到的那种——通常不是什么问题。肌肉也被忽视了:比如勒布朗·詹姆斯就会被认为超重。脂肪分布和肌肉量在性别、年龄和种族上都有很大差异。bmi高的人可能非常健康，“有些bmi正常的人实际上生病了，因为他们体内脂肪过多，”哈佛医学院(Harvard Medical School)助理教授、肥胖医学协会(Obesity Medicine Association)主席安吉拉·费奇(Angela Fitch)告诉我。

　　惠誉说，尽管存在缺陷，但BMI在人群层面上实际上是有用的，医生可以快速而廉价地测量它。但当医生只看到BMI时，它就变得麻烦了。在某些情况下，当医生计算出病人的身体质量指数时，可能会影响接下来的预约和关系。哈佛医学院儿科学教授特蕾西·里士满(Tracy Richmond)告诉我:“默认情况下，人们会过度关注体重数字，我不认为这有帮助。”反肥胖偏见在内科医生——甚至是一些肥胖专家——中有充分的证据，这可能导致他们忽视高BMI人群的合法医疗需求。在一个悲惨的例子中，一名患者死于癌症，但没有得到诊断，因为她的医生将她的健康问题归咎于她的高BMI。

　　但几十年后，医学界开始以不同的方式使用BMI。凯特·鲍尔说:“越来越多的临床医生意识到，有些人的身体质量指数很高，但也可以很健康。”这种转变一直是渐进的，尽管今年早些时候美国医学协会(AMA)的政策更新推动了这种转变。罗格斯大学罗伯特·伍德·约翰逊医学院(Rutgers Robert Wood Johnson Medical School)研究BMI缺点的内科住院医师阿尤什·维萨里亚(Aayush Visaria)告诉我:“希望这将有助于临床医生做出改变，用其他措施补充BMI。”

　　与我交谈过的内科医生承认BMI的缺陷，但似乎并不太担心它在医学上的继续使用——即使减肥药使这一指标变得更加重要。他们说，只要医生在诊断肥胖或开药时考虑到其他因素，身体质量指数就不是问题。如果你去看医生，打算服用减肥药，你应该接受全面的评估，包括血糖、胆固醇水平和身体成分等指标，“远远超过BMI”，威尔康奈尔医学院的临床医学教授凯瑟琳·桑德斯(Katherine Saunders)说。她告诉我，由于维格威和其他药物都有副作用，医生必须绝对确定病人确实需要它们。

　　但BMI不像大多数其他健康指标。由于它的简单性，它已经从医生的办公室渗透到主流，而这种更微妙的观点仍然不常见。无论我们是否意识到，BMI是我们基本健康观念的核心，几乎影响着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保险公司因向身体质量指数高的人收取更高的保费，并为长期减肥的人降低保费而臭名昭著。在达到BMI指标之前，患者可以不接受生育治疗、整形手术和性别确认手术。基于身体质量指数的工作场所健康计划旨在帮助员工控制体重。BMI指数甚至被用来阻止准父母收养孩子。

　　减肥药的兴起可能会使BMI的这种用法更难动摇。通过高BMI来确定药物是否合格，支持了一个数字与疾病同义的概念。当然，许多使用减肥药的人对他们的健康有一个整体的看法，就像医生们正在学习做的那样。但关注BMI仍然很普遍。例如，reddit r/Ozempic Subreddit的一些成员分享了他们的身体质量指数，以显示他们在药物治疗方面的进展。同样，高BMI可以用来预测谁肥胖，但它本身并不是肥胖的诊断。BMI持续占据主导地位的问题在于，它使人们更难摆脱简单地将体重秤上的数字与整体健康联系起来，以及伴随体重痴迷文化而来的所有下游后果。随着减肥药成为主流，“需要进行公众教育，解释BMI本身可能不是健康的良好指标，”Visaria说。

　　再过200年，BMI肯定会最终被其他东西所取代。一项为肥胖建立严格的生物学标准的巨大努力正在进行;目标是一劳永逸地消除基于bmi的定义。哈佛医学院教授Caroline Apovian认为，“至少10年”之后才会出现相对便宜或方便的替代品——尽管任何改变都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进入公众意识。在这种情况发生之前，我们就会被BMI和它造成的混乱所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