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显示了摩门教如何保护自己免受儿童性虐待指控

　　

　　爱达荷州海利(美联社)——保罗·里廷听着一位声音颤抖的妇女向他讲述她的故事。

　　她说，当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的父亲——耶稣基督后期圣徒教会(Church of Jesus Christ of Latter-day Saints)的前主教——经常在他被唤醒的时候溜进她的床上。

　　那是2017年3月，瑞廷对31岁的切尔西·古德里奇表示了同情。Rytting是犹他州的一名律师，也是摩门教风险管理部的负责人，他花了大约15年的时间保护这个广为人知的摩门教会，使其免受包括性虐待诉讼在内的昂贵索赔。

　　那天早上，瑞廷从教堂所在的盐湖城飞往爱达荷州的海利，亲自与切尔西和她的母亲洛林(Lorraine)见面。

　　

　　这是4月18日在美国盐湖城拍摄的盐湖城神庙。一名摩门教高级官员了解到，一名前主教在宗教上坦白了自己小时候与女儿的关系细节。美联社获得的录音显示，教会没有帮助检察官，而是使用了一套法律剧本，帮助自己免受性虐待指控。如今，这位前主教重获自由。(美联社图片/Rick Bowmer，档案)

　　耶稣基督后期圣徒教会风险管理部主任保罗·里廷向切尔西·古德里奇和她的母亲洛丽安提出了30万美元的报价，以换取他们对切尔西的父亲约翰·古德里奇的沉默，切尔西指控他性侵了她。

　　在简短的祈祷之后，他做了自我介绍，并说他来这里是为了“调查”切尔西的“悲惨和可怕”的故事。

　　切尔西和洛林是带着一个明确的要求来开会的:教会会允许爱达荷州当地的主教在约翰·古德里奇(John Goodrich)的审判中作证吗?在摩门教中，主教相当于天主教牧师。陪同Rytting参加会议的主教Michael Miller在John Goodrich因性侵指控被捕前不久，听了Chelsea父亲的精神忏悔。

　　虽然他的忏悔细节仍然是保密的，但教会迅速将古德里奇逐出教会。

　　美联社(the Associated Press)获得的接下来四个月的会议录音显示，尽管里廷对他所说的约翰“严重的性侵犯”表示担忧，但他还是采用了帮助教会对儿童性虐待案件保密的风险管理策略。特别是，教会会阻止米勒作证，理由是一项法律规定，神职人员不必透露从供词中收集到的有关儿童性虐待的信息。没有米勒的证词，检察官撤销了指控，并告诉洛林，她即将离婚，而且切尔西被指控虐待后的这些年已经过去了，这可能会对陪审员产生偏见。

　　耶稣基督后期圣徒教会风险管理部主任保罗·里廷向指控父亲约翰·古德里奇性侵她的切尔西·古德里奇的母亲洛丽安·古德里奇解释30万美元保密协议的声音。

　　雷廷还提出了数十万美元，以换取切尔西和洛林签署保密协议，并承诺销毁她们的会面录音，这些录音是她们在律师的建议下，在雷廷知情的情况下录制的。

　　今天，没有回答美联社问题的约翰·古德里奇(John Goodrich)是一个自由人，在爱达荷州从事牙科工作。

　　

　　2023年9月19日星期二，切尔西·古德里奇在爱达荷州凯彻姆的朋友家摆姿势拍照。古德里奇的父亲是爱达荷州一位颇受欢迎的牙医，也是摩门教会耶稣基督后期圣徒教会(Church of Jesus Christ of Latter-day Saints)的前任主教。古德里奇的父亲在古德里奇小时候的一次宗教忏悔中透露了他与女儿关系的细节，随后被逐出教会。美联社获得的录音显示，教会没有帮助检察官，而是使用了一套法律剧本，帮助自己免受性虐待指控。古德里奇的父亲今天是一个自由人，她说她决定站出来保护其他孩子。(美联社图片/杰森·迪伦)

　　“和里廷会面时，我觉得事情会很清楚，一旦一切都安排好了，看，这不是我们想要掩盖的事情，”教会成员埃里克·阿尔伯迪(Eric Alberdi)说。他作为切尔西的支持者参加了会议，并录制了录音，他与美联社分享了这些录音。

　　“这是我们想要揭露的事情，有很多原因，这样约翰就不会再这样做了。”这样切尔西才能继续前进，”阿尔贝迪说，他不受保密协议的约束，后来离开了教堂。“你知道，掩盖这件事没有任何意义。”

　　在给美联社的一份声明中，教会表示，“虐待儿童或任何其他个人都是不可原谅的”，约翰·古德里奇在被逐出教会后，“没有被重新接纳为教会成员”。

　　阿尔伯迪的录音史无前例地记录了教会通常采取的秘密措施，以保护儿童性虐待的指控——这些措施可能会让侵犯者逍遥法外，使儿童处于危险之中。

　　“有多少人知道真相，却选择假装不知道，让其他人面临同样的虐待风险，他们知道这一点，却毫不在乎?”洛林·古德里奇说。“我不明白。我永远无法理解。”

　　两年前的2015年春天，当时29岁的切尔西·古德里奇(Chelsea Goodrich)是南加州的一名心理学研究生，她开始面对令人不安的记忆。

　　当她的同龄人约会并建立持久的关系时，她对前景充满了焦虑和恐惧。

　　她在接受美联社的一系列采访时说:“我并不想谈恋爱，我只记得当时我对这件事感到恐惧、困惑和某种厌恶，就像一下子发生了一样。”

　　她回忆说，在她的记忆中有好几次，约翰·古德里奇(John Goodrich)晚上在爱达荷州山之家(Mountain Home)的房子里溜进她的床上，在他被唤醒的时候用勺子抱着她，把自己推到她的背上。在她9岁的时候，有一次，她记得父亲曾向她道歉，因为他们在家里的游泳池里玩耍时被激起了性欲，并告诉她不要告诉妈妈。

　　

　　2023年9月19日星期二，切尔西·古德里奇在爱达荷州凯彻姆摆姿势拍照。(美联社图片/杰森·迪伦)

　　切尔西回忆起的最后一次类似事件发生在一次学校到华盛顿特区的实地考察中，当时她的父亲承认，他在兴奋的状态下和她一起爬上床，然后悄悄溜到她身后。约翰·古德里奇在美联社获得的一份与切尔西、洛林和切尔西的一个兄弟的谈话录音中承认了这一点。

　　洛林和切尔西一直在记录她们与约翰就所谓的性侵发生的对峙，后来她们把这些录音交给了警方。

　　在与这些记忆作斗争时，切尔西遇到了一位她信任的摩门教朋友，并与他分享了这些令人不安的记忆。她的新朋友告诉她，她的父亲保罗·里廷(Paul Rytting)是一名高级教会官员，经常处理性侵投诉，并建议切尔西联系他。

　　切尔西认为Rytting的主要责任是帮助受害者，但切尔西不知道，大约在那个时候，他深入参与了一场备受关注的西弗吉尼亚州儿童性虐待诉讼，为教会辩护。几个摩门教家庭指控教会允许摩门教性虐待者克里斯托弗·迈克尔·詹森(Christopher Michael Jensen)照看他们的孩子，据称他虐待了这些孩子。詹森因虐待两名儿童被判35至75年监禁。

　　正如美联社去年披露的那样，Rytting在该案中做了誓词——由法官密封，美联社获得了这些誓词——描述了秘密的教会帮助热线的管理，该热线是教会为主教报告儿童性虐待事件而设立的电话号码。教会官员表示，他们没有保留任何向求助热线举报的记录。

　　Rytting还透露了教会为确保摩门教徒在精神上忏悔的罪犯保密所做的努力。

　　Rytting在一份宣誓书中表示:“纪律处分程序应尽可能保密。”“如果成员担心他们的纪律档案可能被世俗的法官或律师阅读，或者在公开审判中被作为证据提交给陪审团，他们忏悔和悔改的意愿以及他们灵魂得救的意愿就会受到严重损害。”

　　Rytting没有回复记者的电话或提出一系列问题的电子邮件。教会在声明中指出，古德里奇“与主教的通信受到爱达荷州法律的保护”。只有犯罪者才能解除主教在神职人员忏悔特权下的义务，而他拒绝这样做。”

　　在见到瑞廷的女儿后，切尔西和她一起去了盐湖城，并在家里见到了保罗·瑞廷。

　　切尔西说，当时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谈论她的回忆，她把这些都憋在心里。但她最终还是告诉了母亲。2015年7月，当洛林·古德里奇(Lorraine Goodrich)在爱达荷州的家中与丈夫对峙时，约翰证实在女儿身边时被激起了性欲——但根据谈话录音，他否认有任何直接的性接触。

　　在一段与切尔西和洛林的谈话录音中，他在去华盛顿旅行期间，在隔壁的酒店房间听到性行为后，决定和13岁的女儿一起爬上床，他把这归咎于魔鬼。

　　“我确信对手对我起了作用，”他用摩门教对撒旦的称呼说道。“当我和切尔西一起爬上床时，我的脑海里就浮现了这个想法，我真的很兴奋……我想抱着你，拥抱你，但我没有。”

　　在他的家庭和婚姻陷入混乱的情况下，约翰向来访的亲戚透露了他与切尔西关系的细节，根据亲戚最终提交给当局的一份书面声明。他们劝他去警察局。当约翰说他更愿意和摩门教的主教谈话时，古德里奇的亲戚开车把他送到米勒的家，约翰在那里忏悔。

　　不到一年后，2016年9月1日，切尔西和她的母亲与山之家警方会面，并播放了她们与约翰的对话录音。第二天，在警察总部接受了近两个小时的讯问后，警察逮捕了他。

　　在美联社获得的一段视频采访中，警察给约翰戴上手铐时，约翰抗议说:“什么也没发生。”

　　“我不为任何事感到羞耻。”

　　就在那时，切尔西决定寻求雷廷的帮助，并开始通过电子邮件与他通信，说服他允许米勒出庭指证她的父亲。

　　切尔西和洛林还告诉瑞廷，教会官员可能多年前就知道约翰·古德里奇和他女儿的事了。约翰在被录音的谈话中告诉他们，他向当地几位教会领袖“忏悔”了他与切尔西关系的细节。Rytting告诉他们，教会领袖说他们不记得听到过这样的忏悔。

　　然后，在约翰在山之家被捕10天后，另一名妇女在得知约翰的案件后，又提出了性虐待的指控。这位53岁的单身母亲指控约翰在给她服用哈尔西恩后与她发生了未经同意的性行为。哈尔西恩是一种受控物质，约翰经常在牙科手术中使用它来镇静病人。她声称古德里奇在去年7月与她断绝性关系后给她下药。

　　美联社没有公布这名妇女的姓名，因为它不确定那些未经同意就提出性虐待指控的人。

　　在侦探们调查新的指控时，仍在切尔西案中面临指控的约翰·古德里奇(John Goodrich)至少给这名女子打了四次电话，这些电话都是她录下来的，美联社获得了这些电话。在这些谈话中，古德里奇要求她对警方撒谎，同时承认他给她下药，尽管他试图将自己的行为最小化，并一再道歉。

　　“这很有趣，但这是错误的，”他在一段录音中说。“只是出于原则，这是错误的，我对自己非常生气。”

　　2017年7月，检察官撤销了与切尔西指控有关的对约翰·古德里奇的指控。

　　六个月后，邻县的一名检察官正在起草一份认罪协议，让他再次逃避性犯罪指控。

　　最后，约翰·古德里奇(John Goodrich)承认了分销管制药物Halcion的罪名，法官判处他90天监禁和3年缓刑。

　　在与切尔西和洛林的初次会面中，里廷说，神职人员忏悔特权法使得米勒几乎不可能作证指控约翰·古德里奇。四个月后，他带着一份工作回到了海莉。

　　与此同时，洛林和切尔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们开始感到被摩门教社区排斥。他们告诉Rytting，米勒的妻子甚至把他们从当地教堂社区的“姐妹”电子邮件列表中删除了。

　　米勒一直是切尔西的支持者。

　　米勒说，在与里廷的第一次会面中，约翰·古德里奇在被逐出教会之前，曾试图收回他在忏悔中对米勒说过的话。

　　米勒说:“约翰告诉了我一件事，然后把语气调到了支联会会长那里。”支联会会长是一名级别更高的教会官员，负责监管几个地方的司法管辖区。“他告诉股份公司总裁，‘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说，‘是的，这是件大事。’”

　　“所以我们知道他在撒谎，我们知道他在各个层面上都在撒谎，”里廷回答说。

　　米勒在接受美联社电话采访时拒绝讨论细节。“这是神职人员的特权，”他说。“如果我说了什么，(约翰·古德里奇)可能会起诉我，要求赔偿数百万美元。”

　　根据录音，当雷廷再次出现在镇上时，洛林和切尔西首先明确表示，检察官放弃了刑事案件，她们对此感到非常震惊。

　　“(检察官)说‘很遗憾主教不能作证，’”洛林告诉瑞廷。

　　瑞廷听起来很惊讶。他说，他参加会议时并不知道这个案子被撤销了。他告诉他们，教会也许可以联系检察官，帮助重新开始。

　　Rytting说:“给检察官的信息是，你已经有了几个非常明确的例子，一个性侵犯者已经承认了。”“然后受害者提供了信息。但你不觉得有必要保护公众吗?”

　　“她确实说过，如果主教能站出来说出来，那我们就有案子了。可是什么也没有。”洛林重复道。

　　检察官杰西卡·库恩(Jessica Kuehn)目前在宾夕法尼亚州总检察长办公室工作，她没有回应置评请求。美联社无法确定教会是否就此案与她进行了后续联系。

　　会议进行了大约一个小时，里廷突然改变了话题。

　　“那我们应该谈谈我为什么来这里吗?”觉得问。“我有最高30万美元的授权。”

　　这个报价震惊了切尔西和洛林。几个月前，Rytting通过电子邮件告诉她们，教会准备支付给她们9万美元——这是她们正在考虑的提议。

　　支付这笔款项的条件是切尔西和她的母亲签署一份协议，承诺永远不会把切尔西的故事作为起诉教会的依据，而且她们永远不会承认和解协议的存在。

　　还有一个关键条款:“第二段，我对你们的回答很感兴趣，”里廷一边和他们一起审阅这份文件，一边说。

　　他说:“我们的建议是，你承认我们所有的通信都被录音了，你同意在签署这份文件后10天内销毁这些录音。”

　　保密协议(通常称为nda)经常被摩门教会和其他组织(包括天主教会)以及个人用来对性侵指控保密。除了与教会达成和解外，切尔西还解决了一项针对父亲的诉讼。

　　在他们的一次谈话录音中，Rytting告诉切尔西，他可以查看米勒用来报告约翰·古德里奇供述细节的热线记录，看看她的父亲以前是否曾向另一位主教承认过虐待她。

　　但在西维吉尼亚州针对教会的性侵案中，Rytting在书面证词中宣誓说，帮助热线没有人保存记录。另一位高级教会官员在亚利桑那州的一个案件中作证说，这些记录在每天结束时被销毁。在对美联社的评论中，教会拒绝澄清Rytting关于教会是否保留帮助热线记录的明显矛盾。

　　尽管如此，在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里廷向切尔西和洛林保证，教会官员否认听到约翰·古德里奇承认曾虐待他的女儿，教会在给美联社的声明中支持了这一说法。他敦促他们接受教会提供的资金，并签署保密协议，承诺永远不会起诉教会。

　　“当约翰·古德里奇从事虐待或任何其他犯罪或性行为不端时，他是以个人身份行事，而不是作为教会的代理人，”里廷写道，他忽略了古德里奇当时是主教的事实。"因此，任何因这种不当行为造成的损失将由古德里奇先生承担，而不是教会"

　　切尔西和洛林，远离家庭和社区，经济困难，接受了这份评估并签署了协议，这并没有阻止切尔西讲述她的故事。

　　今年早些时候，切尔西决定与美联社分享。

　　她曾试着去教堂寻求帮助。她试过刑事司法系统。但是约翰通过他的家庭和牙科诊所可以自由地接触孩子。

　　“现在，我最关心的还是其他孩子，”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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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zendes在纽约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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