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审团建议终身监禁现在他将成为第一个被毒气处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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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6年，陪审团以11票赞成、1票反对的结果建议判处肯尼斯·史密斯终身监禁，不得假释。法官否决了陪审团的意见，判处他死刑，这种做法已不再合法。如今，将近30年过去了，阿拉巴马州计划用史密斯作为一种新的处决方法的实验对象:吸入氮气致死。

　　周四，该州决定用氮气缺氧法处决史密斯——强迫他通过面罩呼吸氮气，同时剥夺他的氧气——在2022年11月试图用注射死刑杀死他失败后。虽然阿拉巴马州是授权使用氮气执行死刑的三个州之一，但没有一个州或联邦政府实际执行过这种死刑。

　　阿拉巴马州在史密斯的案件中改变了计划的杀人方法，因为他在法庭上进行了斗争，以阻止该州再次试图通过注射死刑来杀死他。除了史密斯之外，阿拉巴马州近年来还试图用注射死刑处死另外两人，但都未能成功。在第四次注射死刑中，行刑时间超过了三个小时。即使在没有明显问题的注射死刑中，对死者的尸检也显示出肺水肿的迹象，这是一种肺部充满液体并产生窒息或溺水的痛苦感觉的情况。

　　尽管注射死刑存在明显的问题，但没有证据表明使用氮气执行死刑会更人道。医学专家表示，拙劣的氮气执行可能会导致缓慢而痛苦的窒息死亡，甚至让人活着，但却处于持续的植物人状态。阿拉巴马州计划通过史密斯戴的面罩供应氮气，这也给行刑室里的其他人带来了风险，包括史密斯的精神顾问杰夫·胡德牧师。

　　“这是这个国家最无能、最不合格、最不专业的行刑队。他们认为自己能顺利应对这种氮缺氧吗?”胡德在接受采访时说。“肯尼在整个过程中都面临着不确定性的折磨。我认为这是人类历史上最残酷、最不寻常的惩罚。”

　　史密斯和他的律师没有回应置评请求，此前他告诉NPR，他对被氮气杀死的前景感到“恐惧”。

　　“我已经坐了35年牢了，我试着设身处地地为我的兄弟们着想，当他们在街角经历这些的时候。但没有什么能让你为此做好准备。”“在你约会之前，焦虑和其他事情就开始积累了。而现在，当你接近那个时刻时，焦虑开始累积。是的，那里有一种精神创伤，直到我经历了那件事才意识到。”

　　

　　如果今天对史密斯进行审判，他就不会被判处死刑。2017年，阿拉巴马州成为最后一个禁止法官无视陪审团建议判处死刑的州。然而，像许多刑事司法改革一样，这一改变并不具有追溯效力，史密斯仍然被关在死囚牢房中。

　　阿拉巴马州于2018年批准将缺氧氮作为一种死刑执行方法，原因是注射死刑药物短缺，而且死刑犯对该州注射死刑程序的合宪性提出了诉讼。

　　在州长Kay Ivey (R)签署允许使用氮气执行死刑的法案前几周，该州曾试图处决一名身患绝症的男子Doyle Lee Hamm，他的静脉因吸毒和癌症及丙型肝炎的治疗而恶化。行刑者在他的腿部、脚踝和腹沟处刺了至少11次，直到死刑执行令即将到期时才停止。哈姆经历了大面积的瘀伤，腹股沟附近大量失血，后来报告他的尿液中有血。该州同意不再试图处决他，他于2021年去世。

　　但是阿拉巴马州继续搞砸注射死刑的执行。2022年7月，该州用了三个多小时才处决了小乔·内森·詹姆斯，这是美国最长的注射死刑。尽管阿拉巴马州惩教局局长约翰·哈姆说“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但尸检结果却表明并非如此。插入静脉导管的失败尝试在詹姆斯的手、手腕和手臂上留下了穿刺伤口和瘀伤，此外还有不明原因的切口。

　　麻醉副教授乔尔·齐沃特(Joel Zivot)在接受《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采访时表示，尸检表明，负责插入静脉注射的人“以最戏剧性的方式不符合这项任务”。他反对使用医学工具执行死刑。(美国医学协会(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在其医学道德准则中指出，作为致力于保护生命的职业的成员，医生不得参与处决。)

　　两个月后，阿拉巴马州试图处决艾伦·尤金·米勒，但没有成功。执行官员在反复用针头刺穿他大约90分钟后，仍然未能设置静脉注射线。当晚结束时，米勒“被垂直悬吊在一张十字形的桌子上，手和一只脚在行刑室里流血，阿拉巴马州显然意识到他们无法在规定的时间内杀死他，”观察米勒处决过程的记者伊丽莎白·布鲁尼格(Elizabeth Bruenig)在《大西洋》(Atlantic)上写道。

　　当他第一次执行死刑的日期临近时，史密斯意识到了这些拙劣的处决。在2022年11月17日将史密斯送入行刑室之前，没有迹象表明阿拉巴马州的监狱系统曾暂停调查其在哈姆、詹姆斯和米勒案件中的失误。在那里，他被绑在轮床上，动弹不得将近四个小时。他不知道的是，一家联邦上诉法院暂缓了对他的处决。监狱官员没有把他从轮床上放出来，而是把他留在那里，直到最高法院撤销了暂缓令。

　　史密斯的诉求一用尽，攻击就开始了。他的律师在去年11月向联邦法院提交的一份诉状中写道，首先，执行官员试图设置两条静脉注射线，将针头从他的手臂和手上滑进滑出，无视他的说法，因为他说这些静脉注射线刺穿了他的肌肉，给他带来了剧烈的疼痛。当失败后，静脉注射小组将轮床向后倾斜，直到史密斯处于“头部低于脚的反向十字架位置”，诉状称。静脉注射组的一名成员用透明注射器在他的锁骨区域刺了五六下，然后将一根大口径的针插入他的锁骨，又刺了几下。太痛苦了，史密斯被轮床束缚住了，伤到了肩膀。他挣扎着呼吸。

　　史密斯告诉美国国家公共电台说:“他们一遍又一遍地把我塞进同一个洞里，就像一台该死的缝纫机。”“我独自一人待在一个满是人的房间里，没有一个人试图帮助我——我大声呼救。”

　　起诉书称，当行刑队最终在午夜前取消处决时，史密斯在没有帮助的情况下无法站立、行走或穿衣服。他仍然有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症状，包括噩梦、过度警惕、过度觉醒和精神分裂。

　　史密斯和米勒是这个国家仅有的两名死刑犯。

　　在他的第一次执行日期之前，史密斯起诉阿拉巴马州的惩教专员，声称该州的致命注射程序违反了第八修正案保护的残忍和不寻常的惩罚。最高法院此前曾裁定，囚犯对一种处决方法的合法性提出质疑时，必须确定一种可行、容易实施并能减少剧烈疼痛风险的替代方法。

　　史密斯认为氮缺氧是一种替代方法，但惩教部门一再表示，这不是一种“可行的”替代方法。史密斯的律师在去年11月提交的诉状中写道:“然后，就在被要求披露有关其未能通过注射死刑处决史密斯先生的信息前夕，(阿拉巴马州惩教局)突然改变了方针，现在声称准备使用缺氧氮执行死刑。”

　　去年8月，惩教部门提交了氮缺氧协议，作为驳回史密斯之前诉讼的动议的一部分。死刑政策项目(Death Penalty Policy Project)主任罗伯特·邓纳姆(Robert Dunham)当时写道，该协议经过了大量修改，“不可能确切地确定致命气体的使用过程将如何进行”。

　　史密斯的律师写道，当史密斯提出用缺氧氮替代注射死刑时，“他不同意在不知道程序的情况下被处决，更不用说ADOC使用了一份他从未见过的、经过大量修改的程序，而这份程序被匆忙引入，是为了回避史密斯先生关于ADOC之前试图用注射死刑处决他失败的诉讼，并防止被发现。”

　　他的律师说，根据可读的氮缺氧协议文本，史密斯面临着经历痛苦死亡的风险——或者幸存下来，但遭受其他医疗问题。使用“一刀切”的面罩来输送氮气有密封不充分的风险。律师们写道，如果氧气泄漏到面罩中，史密斯可能会经历漫长而痛苦的死亡，甚至中风或持续的植物人状态。

　　史密斯的律师指出，协议没有规定氮的纯度，也没有规定如何储存以防止污染。阿拉巴马州的主要天然气分销商Airgas此前曾表示，不会向该州提供用于处决的天然气，这与制药商拒绝为注射死刑提供药物的举动相呼应。

　　本月早些时候，美国地区法官R. Austin Huffaker Jr.允许阿拉巴马州继续用氮气处死史密斯，裁定史密斯没有充分证明这个过程可能会导致长期痛苦的死亡。赫芬顿克在他的裁决中说，史密斯得到了一份未经编辑的该州氮气执行协议的副本。

　　史密斯正在上诉。

　　赫芬顿克的裁决造成了一种情况，即对动物实施安乐死的标准比杀死健康人类的标准更为严格。美国兽医协会在其2020年安乐死指南中表示，尽管在某些条件下，氮暴露可能是杀死鸡、火鸡或猪的一种可接受的方法，但不应该用来杀死其他哺乳动物。AVMA称，暴露在高水平氮气中的老鼠在死亡前表现出“恐慌和痛苦”的迹象。

　　胡德是史密斯的精神顾问，他计划和史密斯一起在行刑室里为他举行最后的仪式。他被要求签署一份弃权书，承认他可能无意中接触到无味无味的氮气的风险。

　　胡德作为死刑犯的精神顾问，目睹了几次注射死刑的执行。他说，对他来说，重要的是，与他一起工作的人在最后时刻并不孤单。

　　“我希望我的孩子们永远知道，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是邪恶的。这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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