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类对过去的记忆：研究人员发现黑猩猩和倭黑猩猩可以认出失散多年的朋友

　　

　　

　　不久前，比较心理学家克里斯托弗·克鲁彭耶(Christopher Krupenye)和一位同事参观了德国的莱比锡动物园(Leipzig Zoo)，他们几年前曾在那里参与过一个研究项目。

　　这座有145年历史的动物园每年接待大约200万游客，这里的倭黑猩猩已经习惯了一群人的面孔经过它们的围栏。但当Krupenye和他的同事走近时，一只名叫Jasongo的雄性动物似乎从远处就认出了他们。他蹦蹦跳跳地走过来，下巴张得大大的，就像倭黑猩猩玩耍时的表情，发出欢快的笑声。

　　“当你回来的时候，他们似乎真的记得你，”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心理学和脑科学助理教授克鲁本耶说。“它们每天都会遇到数十或数百名不熟悉的动物园游客，它们基本上会忽略这些游客，当你出现时，它们会过来，并对自己的名字做出反应。”

　　对人类来说，记忆对于维持我们复杂的社会关系网络至关重要。我们必须记住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谁是可以信赖的忠诚，谁在最后一次争夺统治地位的斗争中背叛了你。

　　倭黑猩猩和黑猩猩，人类现存的近亲，保持着相似的社会动态。像我们一样，它们生活在科学家所说的“裂变融合”社会中，这意味着它们经常分裂以收集食物和其他资源，然后再联合起来。

　　大约500万到700万年前，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祖先，这是进化史上的心跳。我们的基因组大约99%是相同的。

　　鉴于这些相似之处，研究人员长期以来一直怀疑黑猩猩和倭黑猩猩和人类一样具有强大的社会记忆能力。但与对手之间的争斗或朋友之间的梳理行为不同，我们很难观察到猿类的记忆行为。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Berkeley)博士后、生物人类学家和比较心理学家劳拉·西蒙·刘易斯(Laura Simone Lewis)说:“它们拥有持久的社会关系，这对它们的生存和幸福非常重要。”“它们有能力在几十年内培养和维持这些社会关系，这是有道理的。我们认为有一种能力可以帮助他们记住个人。”

　　Lewis、Krupenye和他们的同事开始记录非人类灵长类动物社会记忆的证据。他们使用了科学家在人类研究中用作注意力代理的相同工具:眼球追踪。

　　果然，他们发现，与陌生人的照片相比，类人猿花在研究前同伴照片上的时间要多得多。当看到与他们有着积极关系的人的照片时，他们逗留的时间更长。

　　刘易斯说:“黑猩猩和倭黑猩猩会花更长时间看它们以前的同伴的照片，这些同伴与它们有着更积极的社会关系，或者类似于你可能称之为朋友的东西。”

　　研究人员在三个不同的地点观察了四个类人猿种群:苏格兰爱丁堡动物园的黑猩猩，比利时普兰肯代尔动物园的倭黑猩猩，以及日本熊本保护区的黑猩猩和倭黑猩猩。

　　参与这项研究是完全自愿的:研究人员只向那些选择漫步到与它们的围栏相连的研究区域的动物展示图像。

　　为了吸引潜在的研究对象，科学家们提供了一个在智人中行之有效的诱惑:免费饮料。在研究区域的一个窗户上安装了一个喷嘴，可以向任何路过的动物分发美味的果汁。

　　除了吸引研究对象外，喷嘴还能使动物的头部保持稳定的、面向前方的位置。然后，研究人员向这些动物展示了一个屏幕，上面有两张并排的照片:一张是以前的同伴，另一张是性别相同、年龄相仿的未知猿类。三组这样的照片按顺序闪现，每组三秒钟，每张照片都是一张曾经熟悉的脸，旁边是一张陌生人的脸。

　　然后，研究小组追踪动物的眼球运动，精确测量它们花在看每张图像上的时间，使用的是以前在人类研究中使用的技术。

　　刘易斯说:“它们的眼睛和我们的眼睛非常相似，你实际上可以使用完全相同的机器。”

　　参与这项研究的26只猿猴每只都看到了16到32对图像。研究人员周一在《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上报告称，他们对曾经认识的动物的观察时间平均延长了14%。

　　作者预计黑猩猩和倭黑猩猩的记忆质量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下降，但事实并非如此。无论是分开两年还是分开十年，猩猩对前同伴的关注程度都是一样的。

　　该研究还记录了迄今为止非人类动物最长的记忆。

　　路易斯是熊本保护区的一只倭黑猩猩，26年前从圣地亚哥动物园被转移到熊本保护区。(刘易斯说，圈养猿类种群的成员经常被转移到新的设施，以防止近亲繁殖，并模仿野外的社会模式。)

　　在8个不同的场合，露易丝看到了她姐姐洛丽塔或侄子艾琳的照片。每次她盯着亲戚看的时间都比一般人认出来的时间长得多。